1984年6月14日,河北张家口一处工地上发生了一件怪事,负责进行基建的挖掘机一铲子下去挖到了厚厚一层水泥,此时他内心还在想,这老宅下面该不会还有一块墓地吧?于是赶紧招呼几名工人拿上铁锹,准备将水泥破开。
此时已是烈日高照,工人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,但为了生活,没有一个人退缩,他们咬紧牙关,一铁锹一铁锹砸在硬邦邦的水泥上,当水泥被挪开的那一刻,众人面露惊恐,大声喊道:“不好啦,见鬼了。”
只见水泥块下,赫然躺着几块骨头,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,当时还有工人心想这该不会是动物的骨头吧。可仔细一瞧,在这骨头上面还有衣物等物品,显然这些森森白骨是人的尸骨,众人吓得赶紧报警。
警方赶到现场后,立刻对这个地方进行了封锁,并将无关的围观人员全部驱散,随后便刨出了所有尸骨和腐烂的衣物带回警局。
通过对尸骨的尸检,初步判断这是名年轻的女性,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,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年,颅骨有明显的钝器敲打的痕迹,这是一起谋杀案,于是警方马上立案调查。
然而令人感到十分蹊跷的是,老宅的男主人乔世凯竟然在发现尸骨的当晚,喝农药自杀了,使得整个案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。
老宅的女主人张葆珍被带到警察局调查,可这一个女人神情慌张,双手紧紧拽住衣角,还没等警察开口就表示:“你们别问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警察当即意识到这一个女人肯定与老宅下面的尸骨脱不了关系,通过昼夜的询问,张葆珍终于松口了,通过她的供述,竟然破解了二十几年前的一桩谜案,作案人的手段极度令人感到发指,作案动机更是令人难以置信。
李杨是河北矿山机械厂的一名工人,平常为人和善,办事效率高又负责,因此工作几年后就掌握了工厂的经济大权,当上了会计,厂长和工人对她也是十分信任,然而就在1963年11月22日,李杨竟然神秘失踪了,与其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万六千元的现金工资。
回忆起当时的场景,李杨的丈夫小冯仍旧记忆犹新,当天是妻子生日,他早早起床去集市买了妻子最爱吃的菜,本想着让妻子休息一天与他共度二人世界。
可一向对工作负责的妻子却表示,今天是厂里工人们发工资的日子,大家都等她去银行取钱,这样也好缓解家中的经济压力,于是就匆匆出门了。
当天十点多的时候,机械厂的工人们迟迟没有等到李杨前来发工资,心中便泛起了嘀咕:“李杨从来就没迟到的习惯,平常这样一个时间段工资早就拿到手了。”
于是便来到厂长办公室反映情况,厂长拨通了李杨家中的座机,随着嘟嘟几声后,电话那头无人接听,众人的心也随着悬了起来,当时的一万六千元可是一笔巨款。
中国当时人均年收入才500多元,人均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钱,那些特殊人群的工资也很少有过百,猪肉也才几毛钱一斤,那时候如果你有一万块钱,在村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了。
要知道面对金钱,人性都是丑陋的,厂长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:“这李杨该不会是携款潜逃了吧?”于是赶紧带上几个贴心的工人,赶往银行,看给工人发工资的钱是否还在。
在银行里,值班的工作人员告诉厂长,由于李杨取款金额巨大,银行给她开通了绿色通道,无需排队就能取到钱,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就提着一万六千元的现金离开了银行,既然李杨已经拿到钱了,为何没有回到厂里给工人发工资呢?
此时厂长焦急不已,如果李杨真的卷款潜逃了,按照当时的公安侦查技术,只要她改名换姓这笔钱很难追回。
几名工人见状劝说厂长,说不定李杨因为身体不适去了医院,也或者是路上出了车祸一时间没办法回到厂里,这样的说法无疑是自欺欺人,但众人还决定兵分几路寻找李杨。
在李杨家中,丈夫小冯已将三菜一汤做好,桌上的长寿面显得格外刺眼,就在他奇怪妻子今天怎么这么晚没回家的时候,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丈夫心里嘀咕着:“她今天怎么忘带钥匙了”,便前去开门,当门打开的那一刻,看见厂长带着两名工人,心中顿时疑惑不已。
当得知厂长前来的目的后,当即表示妻子并没有回家,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,只能报警了,张家口市公安局接警后,对此十分重视,因为此案件涉案金额巨大,河北公安厅直接为此案作出指示。
警察分析李杨携款潜逃的可能性不是很大,如果她真想贪污,作为机械厂多年的会计,她只需要做做假账目瞒天过海就行,而且她也没必要抛夫弃子独自离开。
另一边离李杨家不远的地方,居住着一对夫妻,男的叫乔世凯,是一名警察,女的叫张葆珍,在百货大楼的一家服装店里上班,只要两人勤劳奋斗,日子只会越过越好。
可这乔世凯空有其表,品质恶劣,在职的时候总是胡作非为,违法乱纪,因此被开除公安队伍,自此之后游手好闲,也不找一份正经的工作。
后来又靠着家人的关系进入了市委党校,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,没干多久,就又因为违法乱纪被革职,还被开除党籍,自此之后就靠老婆养着。
然而就在李杨失踪后,乔世凯夫妇就变得有钱起来,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场所,张葆珍也是出手阔绰购买高档的护肤品与衣服。
警方这边派出了近百名民间走访调查李杨失踪案,工厂里的工人们都议论纷纷,大多数人都认为李杨肯定在外面有情况了,所以才会丢下儿子与老公,携款潜逃,毕竟有了这笔钱,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。
但熟悉李杨的工友却信誓旦旦地保证,李杨绝对不是那种人,他们表示李杨对待工作认真,做事也踏实,平常都是兢兢业业的、勤勤恳恳,绝不可能做出这种违法的事情。
于是警察就怀疑会不会是凶杀,或者谋财害命呢?大家都表示李杨为人和善,应该不会有仇人,但谋财害命就难说了,因为全工厂的工人都知道当天李杨会去取钱发工资。
为此警方逐一排查过工厂里的工人,因为当天要领工资,大家都在工厂里等着,并没有请假,而李杨的亲朋好友也全都排除了可能。
警方只能从李杨取钱的银行附近开始摸排调查,看当天有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,有人称曾看到李杨走出银行后,与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。
当警方来到张葆珍就职的百货大楼调查的时候,几名售货员都表示不清楚此事,反而是张葆珍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,但因为此前有人说李杨是跟一个男人讲话后就失踪了,警方将嫌疑犯锁定为男性,对张葆珍异常的行为并没有在意。
自此,案件陷入了僵局,但是厂长的一句话却引起了警方的注意,厂长告诉警察,当天因为李杨迟迟没来发工资,于是就往她家中打去了一个电话,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。联想起案发当天有男人和李杨讲话,让李杨的丈夫陷入了被怀疑的局面。
虽然丈夫表明了自己当时正在厨房炒饭,并没听到电话铃声,警方却认为他当时有很大的可能性不在家中,于是对他进行了传唤审问,最终没有实质性证据只能将他放了,由于案件迟迟没有侦破,李杨的丈夫也因此受到牵连,令他陷入了被怀疑的窘境,此后的日子一蹶不振。
六、七十年代的中国,警方的侦查手段和刑侦条件都十分落后,因此当时有很多案件都成为了悬案,而李杨失踪案也始终没取得进展。
又恰巧碰到中国的特殊时期,参与调查此案的民警,也逐渐被调离了岗位,致使案件成为了一桩悬案,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21年后,因为拆迁让隐藏了二十一年的真相浮出了水面。
随着社会的发展,中国大搞基建项目,河北张家口也列入其中,被拆迁的就有乔世凯与张葆珍的老宅,当天工人们挖出森森白骨报警后,一名叫刘杏珍的女士当即表示或许她知道这堆白骨的线年前,刘杏珍就参与了李杨失踪案,案件迟迟没有侦破成为她内心的一根刺,她向警方透露,这尸骨的主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带着一万六千元失踪的李杨。
中国公安经过多年的发展,刑侦方面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,在与李杨家人取得联系后,通过比对,确认了死者身份正是李杨,且法医鉴定为非正常死亡,李杨案件再次进入警方的视野。
警方认为最大的嫌疑犯,就是老宅的主人乔世凯和张葆珍,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嫌疑犯逃跑,警察赶紧前往乔世凯家中。可眼前的一幕令警方傻眼了,乔世凯的家人正身披白衣,跪在乔世凯的身边。
妻子张葆珍告诉警方,她的丈夫在昨晚服毒自杀了,警方的脑袋里冒出了四个字:“畏罪自杀”,于是将张葆珍带回了警察局调查。警方问道:“请问,你是否认识一名叫李杨的女士?”
张葆珍听到了李杨的名字后,脸上露出了一丝慌张,当即表示不认识。“那么她的尸骨为何会出现在你家老宅之中,还被人有意用水泥埋了起来?”听到这里,张葆珍开始慌了,表情也开始变得扭曲,不耐烦地回答道:“别问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警察见张葆珍已经露出了马脚,开始加大力度攻破她的心理防线。于是问道:“我们调查得知,你丈夫此前在物资局上班,因为挪用公款,被判刑五年,前段时间,才被诊断出患病保外就医,他为何在发现尸骨后就服毒了,是不是畏罪自杀?”
在警方一系列连番审问下,张葆珍终于招供了,她承认了当年为了贪财,杀死了李杨并将一万六千元据为己有。
当年李杨经常去百货大楼买衣服,一位导购员十分热情地接待了她。聊天之际李杨得知这名导致竟然是自己的老乡,两人都是河北沧州人。
心善的李杨为了照顾老乡的生意,每次去就直接找张葆珍买衣服,这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为了好朋友无话不谈,张葆珍也得知了李杨在一家机械厂当会计,厂里大几万的款项都是从她手上过。
李杨死亡的前一天,张葆珍邀请她前来家中吃饭,吃饭间,李杨透露出了明天要给工人们发工资,而且还是现金,一旁听到这话的乔世凯眼睛一亮,当时他是一个无业游民,手中很是拮据,正想着搞一笔钱花花。
到了晚上他对妻子说道:“她们工厂那么多员工,明天李杨至少要取几万元的现金,要不我们明天将李杨骗到家中,将这笔钱据为己有?那咱们这后半辈子可就有着落了”
张葆珍听后大为震惊,毕竟在她的心目中,李杨也算是一个朋友,可在丈夫的软磨硬泡下,在金钱的诱惑下,她答应了丈夫的提议,两人还制定了自认为很周密的计划。
第二天,李杨早早来到银行取到了一万六千元,当她走出银行时,在一处巷子里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时乔世凯,由于经常去张葆珍家玩,她对乔世凯很是熟悉,没有一点防范。
乔世凯假装偶遇对李杨说:“呀!这不是小李吗,这大清早地来银行办事呀?”李杨也热情地回复道:“对呀,今天工人们要发工资了,乔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
乔世凯见状装作十分焦急的样子表示,张葆珍生病了,自己前来买药,但是现在又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,于是请求李杨帮他把药带回去。李杨想着反正也是顺路,而且离发工资的时间还有一会儿,于是就欣然答应了。
等到了张葆珍家,张葆珍显得很是热情,端来一杯水给李杨喝,见朋友身体并无大碍,刚想问怎么回事,就被偷偷尾随回来的乔世凯用斧头砍中了头部,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。乔世凯害怕李杨没有死透,用斧头连续砸了几下,此时李杨早已血肉模糊,停止了呼吸。
张葆珍虽然早有心理上的准备,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,看着满身是血的两人,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,直到丈夫让她帮忙处理尸体才反应过来。
两人找来了铁锹,在老宅的东北角挖出了一个深坑,并将李杨的尸体丢了进去埋起来,随后便整理好了现场,拿走了李杨的一万六千元。
没过几天,尸体就传出了腐臭的味道,两夫妻怕邻居们会怀疑,趁着深夜又将尸体移到了厕所后面,那个年代的厕所都是敞篷的,有异味也很是正常,为了以防万一,乔世凯又买来了水泥,将李杨死死封锁在厚厚的水泥之下。
虽然有点害怕,但只要想到以后不用过穷日子了,两人瞬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。自此之后,两人开始大手大脚花钱,可能是在老宅里住得有阴影,怕李杨冤魂索命,两夫妻搬到了其他的地方住。
而乔世凯凭借着“钞能力”牟得了一份在物资局上班的工作,那一万六元钱也很快被挥霍一空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后来乔世凯因作奸犯科,被判了刑。
保外就医后又得知李杨的尸骨被挖了出来,自知难逃罪责的他选择了畏罪自杀,而张葆珍也随之落网,经过审判,她因犯故意杀人罪而被依法判处死刑。
21年了,当听到罪犯被判死刑后,李杨的丈夫小冯内心五味杂陈,就因为这一万六千元钱,这两个恶魔就残忍地杀害了他挚爱的妻子,让他和妻子蒙上了携带巨款潜逃的冤屈,好在法网恢恢。疏而不漏,正义也许会迟到,但绝不可能会缺席,相信李杨在天有灵也会欣慰。